你以為被病態自戀狂拋棄,或你主動分手,一切就解決了嗎?
但願如此。
前面我們談了病態自戀狂的拋棄,以及他們不能接受「被」分手。我們也談了他們被分手時常見的反應。
如果你是被病態自戀狂拋棄分手的一方,你很可能會發現無法分得乾淨。這不只是因為你們可能有現實上的合理牽扯,例如共同子女、財務關係……等等,而是他似乎不放過你。
他可能分手後又試圖複合。
或是試圖維持一種另類而無承諾的親密關係,例如性伴侶。
或是要求你對他伸出援手。
或是採取各種小動作或大行動去製造你的困擾與壓力。
或是你好不容易快要放下了,他突然又進入你的生活、撩撥你的心弦。
總之,他似乎必須在你的生命中繼續刷存在感。
如果要病態自戀狂在分手後斷得乾乾淨淨,通常都是他擁有其他足夠的自戀補給品的時候。如果他沒有足夠的補給,很可能會試圖得回舊愛的關注或情感,或是想辦法讓舊愛無法擺脫他、忘掉他。
這時候病態自戀狂可能會再度使出吸引期的手段,或是其他的操弄方式,試圖與你重修舊好。除了討好你,他也可能說自己悔改了、不會再犯了、自己有多想念你、失去了才知道你的好……等等。如果你真的再與他復合,未來只會繼續重複自戀型虐待的模式,而且他的心中會更加貶低你、認為你真是毫無尊嚴和腦袋才會在被他重重傷害後卻依然與他復合。你的以德報怨、寬宏大量、念舊、重情重義,在他眼裡只是你的自我作賤、沒有尊嚴,於是他會更瞧不起你,即使復合後可能有短暫的蜜月期。
病態自戀狂分手後試圖復合的討好行為,在英文裡面有個專有名詞「hoovering」,意思是如Hoover牌的強力吸塵器那般把受害者(獵物)吸回去。
旁人可能很難理解受害者在經歷那麼多痛苦後,怎麼還會願意與病態自戀狂復合。其實,病態自戀狂試圖獵捕獵物的時候,常常使出許多手段,如果你還記得他們在吸引期有多迷人的話。加上受害者與病態自戀狂已經交往過,如果交往時間不短,受害者在煤氣燈的影響和自尊的損害之下,對病態自戀狂已經產生不健康的依賴性、失去了自己的獨立性,而且病態自戀狂已經很懂受害人的好惡,所以受害者很容易因為俗稱的「腦波弱」而又回去病態自戀狂身邊,或是被操弄而接受病態自戀狂的不合理要求。創傷束縛(trauma bonding)使受害者極容易飛蛾撲火。
然而,有些病態自戀狂只想刷存在感、只想延續自己對受害者的控制與操弄,但不需要受害者提供親密關係(因為有其他補給來源),所以他們不是採取hoovering,而是騷擾、攻擊受害者,在分手後持續製造受害者的困擾。如果彼此有切割不了的交集,例如子女、工作、法律上的責任義務……等等,病態自戀狂等於擁有了無限傷害受害者的管道。從到處造謠抹黑、栽贓陷害、離間子女與受害者的感情、找各種理由打官司、謊報受害者對子女家暴、酒後找受害者鬧事、不依離婚協議或法院判決行事、甚至嚴重的違法暴力行為……等等,都可能發生。
所以,除非病態自戀狂已經有了足夠的自戀補給,否則分手後仍是沒完沒了的麻煩。
也有很多受害者因為在這段虐待關係中被煤氣燈、失去了自尊與自我,對於病態自戀狂產生了不健康的極端依賴,卻以為這就是愛,在拋棄期或分手後仍然無法放棄病態自戀狂,被拋棄後感覺像是沒了自己一樣,於是試圖挽回病態自戀狂。
但是,病態自戀狂從來都沒有心、沒有感情、無法愛人,愛本來就不存在,存在的只有各種需求,所以當病態自戀狂拋棄你時,就是他不需要你、認為你一文不值了,你是不可能挽回他的。唯有當他有需求的時候、你有利用價值,他才會願意被你挽回。主導地位都在他,不在受害人手中。
換句話說,分手並不是自戀型虐待的結束;自戀型虐待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只是模式與關係有變化。
奉勸受害者,盡可能不要與病態自戀狂復合,因為就算他保證復合後一切都會變好,那也是假的。因為他們的病態自戀人格,使他們不可能改變,而且接受復合只會使你更被瞧不起,你只會繼續被虐待。
此外,盡量與之切割乾淨,避免藕斷絲連,以免日後防不勝防的騷擾與鬧劇。有必要的話,可能連社交圈、工作、住所、聯絡資料,全都要改變。
如果你的社交圈中有飛猴存在,他們常常會壞事、增加你的苦惱、或是成為病態自戀狂的共犯,因此如果這些飛猴阻礙了你的復原之路,你可能必須與這些飛猴切割。
這些重大的改變,有時候會被開玩笑稱為「證人保護計畫」,像是美國司法單位中為了保護有生命危險的證人而讓證人隱姓埋名、改變身分、遠走他鄉那般。如果你是創傷甚深且仍繼續被病態自戀狂騷擾、被飛猴傷害的受害者,有時候必須採取如此大刀闊斧的方式,才能讓自己有機會療傷、復原、重建人生。但這種做法,對很多人來說是困難的。
聽起來很誇張,但是無論是根據眾多專家或是我接觸到上萬的受害者,一致都認同受害者如果想要脫離自戀型虐待的傷害並且有療傷的機會,只有兩個選擇:斷絕往來(no contact),或冷處理(gray rock)。
斷絕往來、冷處理,字面上看來簡單易懂,但實際做起來卻很難。下一篇我們就會談談這部分。
*如果你並沒有閱讀過先前的文章,不確定病態自戀狂的定義,建議你從頭閱讀。病態自戀狂並不只是有自戀性人格的人喔。